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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:: [人間世] - 教育百科
國家教育研究院辭書
基本資料
作者: 俞懿嫻
日期: 2000年12月
出處: 教育大辭書
辭書內容
名詞解釋:
  [人間世]是[莊子]內七篇中的第四篇,旨在申論致虛守靜,與人無爭的處世之道。[莊子]內七篇中,[逍遙遊]與[齊物論]是莊子哲學的核心;其中形上學、知識論與精神論等基本學說,應用於實際人生的養生全性,即成[養生主]篇,應用於處世接物即成[人間世]篇。
  [人間世]通篇約可作兩大部分,前半部分是以三個重言式的寓言(假託權威,以重己意的寓言)說明處世接物的原理,後半部分則以五則寓言說明無用之用的道理。
  前半部分的第一個寓言裡,顏回打算要輔佐衛國的暴君(或以為蒯瞶,或以為出公輒),以拯救衛國的百姓。孔子勸阻他千萬不可,如果以仁義之言勸諫暴君,必然惹禍上身,如果和顏悅色阿諛暴君,又使得百姓更為疾苦。而顏回自身修養不足,只為求取德名,干謁暴君,不但不會得到重用,反而會惹禍上身。顏回則認為自己的修養策略當可化解凶險:「端而虛,勉而一」,「內直外曲,成而上比」,也就是莊嚴虛心,勉力專一,內心正百,外表屈從,有所成就皆歸功君上。孔子對顏回的說法予以批駁,認為他不免師心自用,必須以「心齋」(參見「心齋」)的方式修心養神,才能與惡人相處,自身才得保全。
  第二個寓言說,楚大夫葉公子高將出使敵國齊國,心中甚感恐慌,因而求教於孔子。孔子先以君臣大義勸勉他不計生死,勠力從公;按著警惕他必須慎言,出使敵國,兩邊傳話,務必信實,不可有過甚之辭,以免招禍。
  第三個寓言說,魯賢人顏闔將作衛太子蒯瞶的師傅。蒯瞶性情暴戾,頑劣難馴,顏闔於是向衛大夫蘧伯玉求教。蘧伯玉警誡他必須十分謹慎:「正汝身哉!形莫若就,心莫若和」,「就不欲入,和不欲出」。就是說要端正自身,外表要隨順,內心維持善意。外表隨順卻不同流合汙,內心和善也不矜誇張揚,小心謹慎,順其本性善加開導,不可愛之適以害之。
  以上三則寓言,皆在教人身處險境的因應之道;不外乎平和、謹慎、保護自己,但卻要堅持原則。
  第二部分的五則寓言闡明無用之用的道理(參見「大而無用」):看似毫無用處的東西,或許正因為無用,反而比較能夠全生遠害。五則寓言中的前三則是「不材之木」(參見「不材之木」)的故事:一是匠石對巨大美觀的櫟樹,不屑一顧,因為櫟樹無所取材,櫟樹托夢告訴匠石正因為自己無用,所以能保身全性,無用之用反而得大!二是南伯子綦遊商邱遇大樹,因而讚歎大樹是不材之木,所以才能長久生長在那裡。三是宋國荊氏所種有用的樹木,每遭攀折砍伐,不得長久,可見有用之患。莊子「不材之木」的比喻,都在說明「無用之用」的道理。有用無用只是對人的利害而定,若就事物自然本性而言,唯有全生遠害,才是真正的有用。
  後兩則寓言中的第一則是支離疏的故事,說支離疏外形殘缺,其貌不揚,卻能洗衣種作,不但自己可以餬口為生,還能養活十個人。而國家有事徵召服役時,因為他殘疾,得以豁免;但遇有救助殘病時,他又可以分受。莊子因此感歎地說:「夫支離其形者,猶足以養其身,終其天年,又況支離其德者乎?」形體殘缺的人還能終養天年,德性殘缺的人當更可以保身全性。(莊子和老子都反對人世的道德,因為這是違反自然的。)在這裡須注意的是,莊子所謂「支離其形」不只是指形體殘缺,更是指人能超脫外貌形軀的觀念。支離疏所支離的是他的形體我,莊子所支離的是他的情意我與認知我,甚而是德性我,如成玄英疏解說:「支離其形,猶忘形也;支離其德,猶忘德也。」支離疏的寓言一方面在以殘缺無用,說明無用之用的道理,另一方面也在重申想要獲得精神自由,養生全性,就必須超脫形體我、情意我、認知我乃至德性我的重重束縛。
  最後一則寓言則在借楚狂接輿諷刺孔子的故事,再次重申無用之用的道理:孔子臨人以德而不知避禍,是不能忘德而自傷其身的原因。全生為福,夭折為禍,桂皮可食,所以遭到砍伐,漆汁可用,所以遭到割傷。有用是對人有利而言,就自身絕對的安全說,唯有無用才是最大的用處。
  總結以上所說,[人間世]的要旨有二:一是教人善於處世;一是教人摒除利害得失,體會無用之用的道理,不必自求表現,以免戕害了自己。莊子這兩項說法,都預設了達觀利害是非、全生遠害的超越精神。唯有能超越世俗的利害觀念,才能使人不役於物,也不為人所利用。如此一來,便可保全其性,維護自身存在的絕對價值。因此莊子所謂的不記利害,不在鼓勵人不明是非、做阿諛世俗的鄉愿;所謂的無用之用,也不在教人百無一用,以茍安自保,而是在期許人以超越的自由精神,安於本身的材質或所具備的條件,精神卻是積極的。
資料來源: 國家教育研究院_[人間世]
授權資訊: 資料採「 創用CC-姓名標示- 禁止改作 臺灣3.0版授權條款」釋出